一個專門研究變態的教授，最後發現變態竟是自己！《天生變態》

51

前言

說到鄭捷的北捷隨機殺人案，大家應該有印象吧。

鄭捷自稱從小就覺得活得很累，想幹件大事被判死刑。

精神鑑定發現，鄭捷有反社會、自戀之人格特質，而且一旦受傷就著手報復。

在高中導師眼中，鄭捷是個幽默風趣、直爽樂觀、富創造力及想像力的學生，為什麼他變成恐怖殺人犯？甚至為了刻意犯罪，還去讀軍校鍛鍊身體？

在美國有位腦神經科學家，叫做詹姆斯．法隆（James Fallon），他專精於幹細胞、基因影像學、阿茲海默症、與心理變態殺人犯的大腦研究。

根據他的研究，心理變態者的大腦有個共通點，大腦的前額葉皮質，檢查出腦功能缺陷，造成他們缺乏同理心，也難以抑制衝動，以及有嚴重的反社會傾向。

有個殺人犯叫做巴士坦曼提（Antonio Bustamante）。他在20歲時前腦曾被鐵橇所傷，從此性格大變像是換了一個人。

從一名有禮貌的年輕人，變成衝動、情緒不穩定、離經叛道的流氓，偷竊、強盜、吸毒樣樣來。

最後殺了一名沒有自衛能力的老人。相較於正常人的大腦，他的前額葉皮質活化量偏低。

不過說到專家多了去了，為何特別提到他?

是因為他本人就是個正常版本的心理變態，由他來講心理變態想什麼，實在是太有說服力了。

最變態竟是我自己

時間回到2005年10月的某個下午，法隆教授看著數以千計的PET掃描（正子斷層掃描）
當時他研究許多掃描圖，有殺人兇手、精神分裂症、憂鬱症、阿茲海默症和其他正常人的大腦；與此同時，為了做阿茲海默症的研究，所以他把自己和家人的大腦掃描圖也放在裡面。

這時餘光一掃，意外看到一張圖很明顯不正常，前額葉皮質區域的活動很少，很明顯非常符合心態變態的大腦。

他就很好奇了，這人是誰?

一眼看了名字，下巴都掉下來了，上帝不會是再跟他開玩笑吧

原來這張圖是法隆教授的大腦掃描圖。

一個專門研究心理變態的科學家，最後發現變態竟是他自己。

但法隆是美國加州大學的腦神經科學教授，他家庭圓滿，婚姻幸福，有一群知心朋友，儘管他愛飲酒狂歡，但從沒存心傷害人，怎樣講也跟心理變態搭不上邊，基本上看來就是個正常人。

他不禁自問: 「我難道是個心理變態嗎？」

提到「心理變態」（psychopathic），很多人想到的是開膛手傑克、《沉默的羔羊》中的高智商殺人狂漢尼拔，或是《蝙蝠俠》最知名的反派小丑。

今天要介紹的書叫做《天生變態》，作者正是這位法隆教授，這本書像是半本自傳以及他對於自己的研究，探討大腦出了問題，為何沒有變成心理變態?

尋找自身的問題

接著法隆教授跑去問他媽媽 : 「我小時候有發生什麼不正常的事嗎 ?」

原來，他從小就有強迫症傾向，特別是對母親信仰的宗教有強迫症，家族根本沒人逼他信教。

但他12歲的時候，可以花一個小時一動也不動，檢討自己列出40條罪狀，另外他會沒完沒了的洗手。沿路撿垃圾，直到自己覺得完美，符合心中的道德感才行。

13歲時把自己關起來，修理一艘破船，可以整天都不跟人說話。

這時他才意識到，自己可能在正常的人際交往上存在嚴重的障礙。

再來他還想到年輕時，他有個頻繁發作的恐慌症，嚴重到什麼程度，會不由自主血壓飆高到240，心跳加速142下，呼吸急促，需要靜脈注射才能恢復正常。每次發作他的覺得要見上帝了。

分別詢問了家人朋友，在他們口中才知道: 「自己沒有同理心」

常常用自以為是玩笑與惡作劇傷害到人。

法隆教授總是用冷淡和有距離的視角看待事情，只有傷害到別人才發現。並且開玩笑的時候，也完全不知道應該半途停止，因為他根本感覺不到別人受傷了。

例如許多場合，大家因為為悲痛和傷心的事件流淚時，他卻毫無感覺，沒有一點情緒反應。

甚至唸書時，有次徒手打碎一扇玻璃窗，手都受傷了，他居然是用解剖學的角度，冷靜看自己的嚴重傷口。

還有次遇到嚴重車禍，他立馬去救人，把人從鬼門關救回來，不到一分鐘就忘了這件事，還可以馬上大搖大擺，跟沒事人一樣去參加舞會，玩了一整晚。

回顧過往的經歷，已經透漏法隆教授似乎異於常人。

據他所說 : 「我很少考慮到別人的感受，想盡一切辦法取得勝利，或是勸說別人按照我的意願做事，卻很少感受到良心的譴責。」

接著從他媽媽口中和族譜研究中得知，他爸爸祖上的康奈爾家族，在17世紀至今出現過多個謀殺兇手，根本就是一個暴力狂家族。

基本上家族裡每隔一百年就會出個犯人。甚至這隻血脈還可以追溯到13世紀，出了一位英國史上最殘忍和備受厭惡的國王。

據說他做事毫無顧忌，總是疑神疑鬼、善變、殘忍而無情。

查了一下在迪士尼有部動畫「羅賓漢」裡的約翰親王，似乎就是以他為原型，看起來的確壞透了。

除了研究大腦，他又自DNA分析中，發現自己全家人DNA或多或少都戴有「戰士基因」

有戰士基因的人，也比較容易出現情緒不穩定以及暴力行為

戰士基因

1990年代，荷蘭一群飽受家庭暴力影響的女性組成了反家暴聯盟，討論過程中，有人提出一個問題：有暴力傾向的男人是否跟遺傳有關？

在研究一個大型荷蘭家族的遺傳後，科學家發現，在該家族中有暴力、縱火、性侵等犯罪記錄的男性中， 都找到了一個突變基因 MAO-A（單胺氧化酶A）

這是一種位於X染色體上的基因，負責分解大腦中的神經傳遞物質，如血清素（5-羥色胺）、多巴胺和去甲腎上腺素。這些物質在調節情緒和行為中扮演重要角色。

MAOA主要分為高活性（MAOA-H）和低活性（MAOA-L）兩種。低活性版本的MAO-A基因，俗稱「戰士基因」

正常人暴怒時，大腦會很快分泌出血清素，阻斷怒火，但有「戰士基因」的人，可以怒火中燒長達幾小時之久，情緒無法像普通人那樣在幾分鐘內平復；行為上比較容易有攻擊性與暴力傾向。

佛羅里達州立大學的研究發現，擁有戰士基因的男性會比其他男性更願意加入幫派組織；比起幫派中其他成員，他們也顯得更暴力，在戰鬥中也有雙倍的機率會使用武器。

不過聽起來，擁有戰士基因聽起來不是很光榮，那把它改名為「賭神基因」會不會好一點?

根據加州理工學院的弗里德曼（Cary Frydman）研究發現，有戰士基因的人通常較具有冒險精神，會有41%機率做出高風險的決定。

如果把「價值」納入考量，當遇到高風險高報酬的賭博機會，帶有戰士基因的人，反而會做出正確決定。弗里德曼教授說 : 「有戰士基因的人明顯較愛賭博，但並非有勇無謀，他們在高風險的狀態下，反而更懂得做出正確的財務決策」

為何我沒有變成心理變態

所以法隆教授的大腦與基因，甚至追到過往祖先的表現，他成為一個心理變態的罪犯，機率太高了，不過他還是不想犯罪，甚至從小就不愛打架，這到底是發生什麼事。

教授發現，許多在獄服刑的心理變態者中，70%都在童年遭受過嚴重的虐待。

於是教授思考自己，為什麼沒有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心理變態？

原來後天的教育與教養，發揮關鍵的作用。

你可以想像買了一輛新車。所有原廠配備的硬體就是你的基因組，但經過改裝後，性能絕對不一樣，你可以改裝讓它跑得更快，或是出於安全考量，減慢它的速度。

這樣的改裝就是後天的教育與教養。

根據他的研究，有戰士基因又受到了嚴重虐待的人，有85%成為了反社會者。

所以具體他整理出3個要項 :

❶ 大腦相關功能低下

❷ 身上帶有戰士基因

❸ 童年早期受過精神、身體虐待。

原本教授早期是認定「大腦決定80%行為」的理論，研究自己之後，開始相信「教養可能在塑造一個罪犯的過程中發揮關鍵作用。」童年的遭遇是影響一個人一生最重要的因素，1~2歲時的受虐後果比5~6歲時受虐大，而5~6歲時的受虐後果又比12~13歲時大。

大腦，尤其前額葉皮質的正常發展，對孩子行為的控制來說太重要了，所以他常說 : 「自己是個幸運的心理變態」

他非常感恩自己的父母親，他們早早發現了，教授身上的缺陷和問題，卻一直用愛、支持他。

童年陪伴及其重要

人的行為受大腦的控制，而大腦又會因行為而改變。

科學證據顯示人腦會隨著環境的需求而改變以求生存，例如動物會製造維他命Ｃ，人類本來也會，但是到一萬年前，人類進入農業社會，可以從外界穩定地得到維他命Ｃ之後，這個能力便退化掉了。

所以環境會影響大腦，後天的經驗就很重要。例如書中提到，在沙漠地帶，有戰士基因的比例較低，因為在沙漠惡劣環境下，不團結合作等於找死。

法隆教授雖說有家族的暴力犯罪歷史，又有戰士基因，但是他有個正常的童年，並有很深的宗教信仰（母親是西西里的天主教徒），他雖然不在乎傷害別人，卻沒有刻意去傷害別人的意願，所以沒事。

人不能選擇父母，也就不能選擇基因，但人可以打造環境，使不好的基因不展現，人的命運還是在自己手上的。

法隆教授透過這本書，告訴我們一個現實，或許我們身邊都有潛藏的「心理變態」

以他為例，因為自幼父母、家人、成長過程中諸多朋友的幫助，所以他成長為一個基本上對社會無害，且相當有成就的科學家。

讀完這本書之後，查了一下，台灣之前也做過小規模研究，調查結果幾乎有一半的人都帶有戰士基因，或許台灣人賭性堅強、開車騎車之後性格大變(就像烏龍派出所的本田)，說不定也有關聯性?

回到社會事件上，沒有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鄭捷。

看完這本書，結合之前分享過的《教育經濟學》，看來孩子的童年，家庭的陪伴是最重要的。

俗話說「3歲看大，7歲看老」應該是挺準的。

我認為家長在孩子小的時候，除了正常親情陪伴之外。

更多的是培養有良好的生活習慣與自律。

我想這是所有家長需要練習的事。

最後想請大家做個實驗，或許我們不會去驗DNA、大腦掃描照片。

不會知道自己是否帶有戰士基因、大腦相關功能低下。但我們可以自我覺察。

請你在日記寫下…

• 是否具有同理心

• 是否易怒或一生氣就會氣很久

• 是否容易衝動行事

• 是否覺得全天下都對不起我

或許你也能挖掘出潛藏在自己大腦深處的聲音。